第28章
嚴景辰抱着齊訕,身體如篩糠般顫抖,喉嚨里發出一聲聲壓抑的嗚咽,他的世界彷彿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海風依舊肆意地吹着,海浪依舊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沙灘,可他懷裡的齊訕卻再也沒有了回應。
“齊訕,你醒醒,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求你了……”嚴景辰喃喃自語,聲音破碎不堪,他的眼神空洞而又絕望,緊緊盯着齊訕那逐漸失去血色的臉龐,彷彿這樣就能把他喚醒。他的雙手顫抖着,輕輕撫摸着齊訕的臉頰,試圖留住那逐漸消散的溫度。
許久,嚴景辰才如夢初醒般,慌亂地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無法撥通急救電話。“喂,救……救救他,他快不行了……”嚴景辰對着電話那頭嘶吼着,聲音中滿是絕望與無助,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視線。
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嚴景辰緊緊抱着齊訕,一刻也不敢鬆開,彷彿只要他抱着,齊訕就還在他身邊。他的嘴唇不斷地親吻着齊訕的額頭、眼睛、嘴唇,一邊吻一邊說著:“齊訕,你撐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可他心裡清楚,這或許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終於,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醫護人員迅速將齊訕擡上擔架,嚴景辰緊緊跟在後面,雙眼一刻也不離開齊訕。在救護車上,看着醫護人員忙碌地搶救齊訕,嚴景辰的雙手緊緊揪着自己的頭髮,自責與痛苦如潮水般將他淹沒。“都怪我,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你的病情,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你……”他的聲音充滿了悔恨,淚水不停地滴落在車廂的地板上。
到達醫院後,齊訕被迅速推進了搶救室。嚴景辰癱坐在搶救室門口的長椅上,眼神獃滯地望着那扇緊閉的門,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和齊訕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們一起在海邊漫步的場景,一起在夕陽下看海的畫面,還有齊訕那燦爛的笑容、溫柔的眼神,都如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放映。
“先生,您冷靜一下,我們會儘力的。”護士走過來,輕聲安慰着嚴景辰。嚴景辰擡起頭,眼神空洞地看着護士,聲音沙啞地問道:“他會沒事的,對嗎?他一定會沒事的……”護士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對嚴景辰來說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終於,搶救室的門緩緩打開,醫生摘下口罩,一臉凝重地走了出來。嚴景辰猛地站起身,衝上前去,抓住醫生的胳膊,聲音顫抖地問道:“醫生,他怎麼樣了?他沒事了吧?”醫生微微搖頭,嘆了口氣說:“我們已經儘力了,請節哀。”
嚴景辰的身體瞬間僵住,彷彿被一道雷擊中,他的手緩緩從醫生的胳膊上滑落,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上。“不……這不是真的,你們騙我,你們一定是騙我……”他的聲音撕心裂肺,在醫院的走廊里回蕩,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可嚴景辰卻絲毫沒有察覺。他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塌,齊訕的離去,讓他的生命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意義。他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淚水不停地流淌,嘴裡喃喃自語着:“齊訕,你怎麼能丟下我一個人……”
嚴景辰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空洞而迷茫,嘴裡機械地重複着:“齊訕,齊訕……”每喚一次,他的心就像被重鎚狠狠敲擊一次,痛意蔓延至全身。周圍人來人往,匆忙的腳步聲、低聲的交談聲在他耳中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齊訕離去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嚴景辰緩緩起身,腳步虛浮地朝着搶救室走去。他的眼神獃滯,卻又帶着一絲執拗,彷彿只要走進那扇門,就能再次見到齊訕。護士見狀,急忙上前阻攔:“先生,您不能進去……”嚴景辰充耳不聞,他的力氣大得驚人,一把甩開護士的手,徑直衝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里,齊訕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嚴景辰緩緩走到床邊,顫抖着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齊訕的臉龐,他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齊訕,你醒醒,我是景辰啊……”他的手指滑過齊訕的眉眼、鼻樑、嘴唇,試圖從這熟悉的輪廓中找到一絲往昔的溫度。
“我們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嚴景辰的淚水再次決堤,大顆大顆地砸在齊訕的臉上,“你還沒看到我實現所有的承諾,還沒和我一起去更多的地方,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他的肩膀劇烈地顫抖着,哭聲壓抑而痛苦,彷彿要把這一輩子的悲傷都宣洩出來。
他緩緩俯下身,將頭輕輕靠在齊訕的胸口,試圖聆聽那再也不會響起的心跳聲。“齊訕,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要是我能早點發現,要是我能多關心你一點……”嚴景辰的話語被哭聲打斷,他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像個無助的孩子。
此時,醫生和護士們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眼中滿是不忍。他們試圖上前將嚴景辰帶離,可他卻緊緊抱着齊訕,不肯鬆手。“讓我再陪陪他,求你們了,讓我再陪陪他……”嚴景辰的哀求聲在搶救室里回蕩,那是對愛人深深的眷戀和不舍。
許久,嚴景辰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他的眼神依舊停留在齊訕的臉上,彷彿要把他的樣子永遠刻在心底。他輕輕在齊訕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聲音沙啞地說:“齊訕,你放心,我會帶着我們的回憶好好活下去,只是……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過……”
嚴景辰就那樣抱着齊訕,像是抱着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又像是要用自己的懷抱留住即將消散的溫暖。醫生和護士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決定給嚴景辰一點時間,他們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搶救室,留下嚴景辰和齊訕獨處。
不知過了多久,嚴景辰才緩緩擡起頭,他的眼神空洞而絕望,臉上的淚水早已乾涸,只留下一道道淚痕,像是命運刻下的傷痕。他的嘴唇乾裂,聲音沙啞得幾乎難以辨認:“齊訕,我知道……我該放手了。”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帶着無盡的痛苦和不舍。
嚴景辰小心翼翼地為齊訕整理着衣物,他的手指顫抖着,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溫柔與眷戀。“齊訕,你最愛乾淨了,我把你收拾得整整齊齊的,你可別嫌棄我笨手笨腳。”他一邊說著,一邊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淚水卻再次不受控制地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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