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明星稀,屋內紅燭高照。
第二日醒來,崔沅只覺渾身像是被磨盤碾過一樣,身旁已經沒了人影,只剩下微微凌亂的床褥,思及昨日春夜,崔沅的臉不自覺又熱了起來。
裴行知上早朝去了,崔沅又睡了一覺,等他下朝回宮來陪她用早膳時,她才將將醒來,不由暗惱一句這事兒費體力得很,可見裴行知又格外神清氣爽,半點兒疲憊也看不出。
崔沅坐在妝台前,桑枝正給她上妝綰髻,銅鏡里的人驟然從桑枝變為裴行知,最後一隻鳳簪,是裴行知親手給她簪上的。
見崔沅粉面含春,裴行知的心又動了,他按耐住道,“江衍午後便會入宮替你複診。”
崔沅不自覺想起昨夜他說向江衍請教過法子,江衍若是給她把脈,能看出他們昨夜……
她一晃神,裴行知已經喊了她好幾聲。
“想什麼呢?”
裴行知牽起她的手,往擺了早膳的桌子邊走。
崔沅可不好意思把方才的心思說出來,她回道,“一會兒我還是得再去明安宮看看淑太妃母女。”
裴行知點頭,“淑太妃不是什麼善人,她說什麼你都只當耳旁風就是。”
“我知道。”崔沅應道,自從那次在明安宮遇上燕行一,崔沅就知道她的心思不單純。
只是她目前尚未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又是先帝嬪妃,平日里也只能表面上敬着她。可一旦她不安分了,他們誰也不會客氣。
崔沅才喝了一口小米粥,張嬤嬤就疾步進來回稟,“冷宮王氏撞柱而亡。”
崔沅眉心一跳,怎麼如此突然?之前不是還說王氏在冷宮中只顧誦經拜佛嗎?
她看着對面的裴行知,裴行知平淡如水,還給她夾了一筷子腌蘿蔔,彷彿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一般。
不等她問,他已然開口,“還沒來得及與你說,今日卯時,別宮走水,廢太子自焚亡於別宮內。”
“想來王氏是聽說了這個消息才觸柱的。”
葬身火海,同前世一般的結局。
崔沅對燕行一恨之入骨,早就想要了他這條命,本以為這一世他會在別宮圈禁至死,沒想到他還是選擇自焚。
他果然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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