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她在黑暗裡抱膝坐着,濃茶的刺激,加上手臂的劇痛,她醒得雙目炯炯,整夜沒有睡意。
將半年來的情景一一回放,許多不經意的小事慢慢被串在一起,她最終勾畫出了事件的整個輪廓。
譚斌仰起臉,對着天花板笑起來,笑得酸楚而嘲謔。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的。
被她關掉聲音扔在客廳沙發上的手機,屏幕又開始不停閃動,旁邊躺着一根固定電話線,水晶頭硬撅撅地翹在空中。
她不想再見任何人,也不想聽任何人說話。她不知道幾百公裡外的鐵道線上,有人一遍遍撥打着她的手機和市話,因為無法聯繫到她滿心焦慮,同樣無法入眠。
程睿敏知道消息時已是晚飯時分,一桌人觥籌交錯,正輪番向他敬酒。
接完電話,他臉色大變,當即說聲抱歉,起身離開飯局,站在酒樓過道里打通余永麟的電話。
余永麟心情極好,興高采烈地嚷嚷:“老程,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喝酒去。太他媽痛快了,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我真沒想到啊,劉Kenny ,so stupid!人給下個套就鑽進去了,本來我還留着幾個後手,準備後期和他們短兵相接呢,現在全用不着了!”
程睿敏耐心等他說完,卻迎面潑了他 一瓢冷水:“你並不比劉Kenny聰明!完全做了別人的槍手。”
余永麟愣住:“什麼意思你?”
“我這兒不方便說話,等我回去再談。”
程睿敏接着找譚斌,但她的手機和家裡的市話,任鈴聲一遍一遍空響,卻一直沒有人接。
程睿敏急躁起來,電話直接打到公司的秘書處,讓她查一查今晚的航班是否還有空位。秘書的回答讓他失望,當天是周末,飛往北京的航班已經全部滿員。
“Ray,”秘書好意提醒他,“北京現在的天氣狀況不好,氣象預報明早有霧,您最好改簽明天下午的航班,這樣比較保險。”
“還有什麼交通方式能讓我儘快回北京?”程睿敏耐着性子問。
秘書說:“今晚有一趟火車,十點半從鄭州發車,您可以現在去車站,買張站台票設法上車,再補張軟卧,明天一早六點半到北京。”
程睿敏照此辦理,如願進了軟卧包廂,沒想到上鋪的旅客是個胖子,鼾聲震得牆壁都微微顫抖,擔心加上焦慮,他竟一夜沒有闔眼。
清晨六點半,火車正點駛進北京西客站,程睿敏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譚斌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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