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德米爾特的昨日

關於德米爾特的昨日

作者:近水日懸

耽美小說10 萬字 全本

最新章節:(三十)3個月前

關鍵字: 紋身  朋友  內容  AlphaXAlpha  她們  等待 

平凡無奇的大學生小路收到特殊作戰的通知書,與本是紋身師的朋友分道揚鑣。

在失去最要好的朋友的音訊之後,紋身師余雅決定去前線尋找。

兩人終於見面,更大的危機卻在等待着她們。

AlphaXAlpha

當戰爭來臨時,真理是第一個犧牲品。——約翰遜

內容為杜撰,與現實無關。

內容標籤:

其它: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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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雅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也不知道要談多久,她只是在辦公室外面站着,準確地來說,是辦公室樓下的會客廳,這個會客廳可以供人使用。會客廳有幾張龍骨有些壞了的沙發,一大張檯球桌,一個簡陋的酒水吧台,只用水泥澆築,其後一整面的酒水櫃比吧台要豪華上很多。頂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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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余雅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也不知道要談多久,她只是在辦公室外面站着,準確地來說,是辦公室樓下的會客廳,這個會客廳可以供人使用。

會客廳有幾張龍骨有些壞了的沙發,一大張檯球桌,一個簡陋的酒水吧台,只用水泥澆築,其後一整面的酒水櫃比吧台要豪華上很多。頂上還有一個來自的舞廳的旋轉燈球,晚上可以打開來,光彩四射,這個燈球是一個隊伍出去幹活時遇到了空襲倒塌的夜店廢墟,從裡面找出來的,竟然沒怎麼壞,於是就帶了回來,增加會客廳的氣氛。

余雅一個人在打檯球,她原先不會,在營地里打着打着就會了,她起初是在旁邊看着,晚上要是無事可做,就有許多雇傭兵會到這裡來消遣,但也並非任何人都有資格過來,這裡有一條潛規則,只有在營地里有點“地位”的人才行,得益於她出眾的FPV操作技術,余雅本身便有資格,更不用說和德米爾特的總負責人親自面談過,她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了。很多人都說余雅身上有些什麼,很看好她,覺得她日後沒準會混上管理層,或者成為一名薪資很高的自由傭兵,眾所周知,不管在什麼地方,有前途的都不會是替換性極強的實操者,即使在雇傭兵集團也一樣。

在她看着的時候,有的人對她說這東西最需要手感,她看一百年都學不會,余雅說:“誰叫你們在賭錢。我不會打,豈不是白送錢給你們了。”

於是雇傭兵們就起鬨說不賭錢改成喝酒。余雅酒量不錯,不大會喝醉就同意。饒是如此,在那天晚上她還是喝了將近一打啤酒,她初出茅廬的檯球技術根本玩不過這幫老油條,就算她旁觀了幾天,弄清楚了規則也一樣,該輸球的還是輸球。

等她喝到第十瓶的時候她已經精神有點恍惚了,其實酒精含量也就那樣,但連續不斷地往嘴裡灌酒水,就算是喝水,一連十瓶也有點太多。喝到最後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覺得事情很有意思,簡直太有意思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出現在了戰火中的德米爾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雇傭兵營地里喝得醉生夢死,不知道她手裡拿着的檯球桿到底是要幹什麼。在她學生時代里最荒唐的幻想中她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去當雇傭兵,小說和電影里這很常見,但放在現實生活中則是另一回事了。

她到底為什麼來,她的腦海中浮現出路怡星這個名字,問題的根源就在這裡,如果她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那麽上述的這些不知道的事情就都不會出現。她再怎麼告訴自己,她並不是因為路怡星和她失去了聯繫,她才會有這種瘋狂的要到前線摻和的想法出現。她心中的確,事實上的確存在有一種正義,甚至是一種含義十分廣泛的理想主義,她想要去體會這樣的感受,而不是只從報紙和電視,以及網絡上的隻言片語甚至是完全不符合事實的謠言所迷惑,她想要知道路怡星到底在做什麼。但這種想法被觸發的前提,就只是因為路怡星而已,如果路怡星在一年之後退役回來,余雅相信自己不可能反過來跑去前線,說什麼自己要體驗戰爭這樣的鬼話。

她的紋身師事業,雖然在大多數人眼裡,包括她的家人在內,沒有一個認為這是個正當的職業,逢年過節的,有不那麽熟悉的親戚問起她母親和父親,說余雅高中畢業之後去幹什麼了。她的父親只能用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說女兒在搞藝術。

只不過這種藝術要通過針管刻在別人的肌膚上罷了。但余雅確實把這個職業進行得不算壞,養活自己綽綽有餘,就算路怡星大學畢業後沒找上工作,要和她一起住,兩個人的生活她也負擔得起。在營地里,余雅曾經的職業不是秘密,來找她紋身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拿着物資來交換,大部分是酒水,以及香煙。這個大概也是她“有點地位”的又一個原因之一。

但一切都改變了,余雅在喝醉的時候,其實心裡仍然抱有着一個希望,也許在她找到路怡星,路怡星的想法再次改變,她可以回去,余雅也可以回去,余雅也許會之後寫一點我當雇傭兵的那些年之類的無人在意的回憶錄,路怡星能找個文員的活,找不到也沒事,她可以在工作室幫余雅的忙。到時候余雅可以拓寬店面,就讓路怡星坐在前台,白天沒客人來就玩會兒電腦,她那張臉其實在哪裡都可以當前台,在余雅這裡則能夠成為一塊活招牌,一個模特。時至今日余雅都不知道給路怡星身上紋點什麼好,她想要象徵永恆的東西在路怡星身上,那種永恆的東西,刺青或許會褪色,在十餘年後,那時候她可以再進行補色,但它仍然是永恆的,比一切都永恆。她知道路怡星絕對不會去把它洗掉。所以紋什麼至今是一個難題。紋上的東西不能損壞路怡星,損壞路怡星這個概念,在余雅的腦海里,路怡星已經是一種概念,一個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影子,一個寓意十分複雜的象徵,導致她無法概括,也導致她無法確定該設計什麼圖案,她不知道。

她可以短暫地忘記,但一直存在,或許這也是一種永恆,她是不可能忘記路怡星的,除非她某一天在戰爭中失憶,除非她死亡。

酒精淹沒了她,讓她軟弱起來,理智上她清楚自己正在產生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可能已經無法改變路怡星了。她怎麼會奢望路怡星能回到過去,在她進行了無情的殺戮,即使是在正義的那一方的殺戮,通過武器,可能顯得她不那麽無情,因為這是一種戰爭的必要,她怎麼會奢望路怡星還可以像以前那樣,這是一種不合理的期待,即使她自己也一樣。

當她走在街上,走進人群中央,在她想象中,在那個時候,她清楚的知道周圍的人有多麼脆弱,她可以用什麼方法在一分鐘內扼殺身邊的陌生人的生命,她已經領悟了這個生與死的奧秘,她還能回到過去嗎?而她身邊的朋友,永遠都會好奇余雅在前線做了什麼,用雇傭兵的身份做了什麼,那些故事一定很酷。她離過去太遠了,她一點都沒有忘記她的高中生活,她和路怡星在一起,她們做着一些看起來無聊其實因為是太無聊所以在打發無聊的事情,她們坐在街邊聊天,什麼都聊,話題能一路扯得非常遠。

在那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會想到淋漓的鮮血從同伴的胸口湧出來,會想到轟炸過後血肉模糊的肢體,過去徹底遠去,她的精神伴隨着酒精徹底遠去,在輸了最後一局球之後,她說自己要退出了,改天繼續,她說,到時候也許她會贏。

她搖搖晃晃地沿着檯球桌走到一邊,她已經有點醉了,但是還依舊慣性地往自己的嘴裡灌酒,在這裡的所有人都一樣,攝取酒精是一種慣性,是一種甘之如飴的成癮習慣,余雅也會漸漸習慣,應該說,她已經擁抱並習慣了。

余雅從牆上滑下來,她的腿沒什麼力氣,也懶得在會客廳繼續走下去,她坐在牆邊,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力席捲了她,她心想自己或許再也找不到路怡星了。這種無力更像一種悲傷,她難以否認的悲傷,她渴望在內心深處獲得一點平靜,除了繼續喝酒,把自己喝得爛醉之外,她還試圖找到一段安寧的回憶,最後她只能想到在月光下的琴聲,再一次,琴聲在腦海中柔和地起伏,她睡著了。

現在余雅的檯球技術已經進化得不錯,不至於一打就要被罰喝酒,或者輸錢,當她能打得像模像樣後,她偶爾也會來參與一下賭局,能不能贏倒是其次。只是她想要玩,就只能參與賭局。這裡的所有娛樂都需要賭博來助興。而不是單純的,想打會兒檯球,這純潔性幾乎是競技項目了,在這裡沒有人會這麼干。

所以她一個人玩,就只能是在檯球上返璞歸真,這個點會客廳理論上會人聲鼎沸,只不過今天有會議,禁止他們在此消磨時光,而余雅因為觀察路線並向塔季揚娜彙報,所以沒有離開,她有這個資格滯留,沒有人驅趕她。

在那幫人上樓時,余雅正在背對着他們打檯球,她在球落入網袋的聲音中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她知道其中有路怡星的腳步聲,但她沒有回頭。既然路怡星已經和李海夜聯繫上,那麽她一定知道自己也在這裡,按路怡星的觀察力,她一定知道這個背影是誰。所以她也不需要回頭了。會面的人數雙方一定又進行了妥協,因為她聽到又有幾個人走了下來,路過會議廳,在辦公樓外等等,他們的紀律很嚴明,換做雇傭兵早就到處亂晃了,沒準這時候已經打開酒櫃喝起來。

余雅依舊只能一個人打檯球,她去酒櫃拿了一瓶啤酒,她承認自己需要用酒精來化解漫長等待中的緊張。倘若路怡星拒絕見她,她毫無辦法。她一直在等待,她在等待一個聲音,她只能等待,因為她不可能找空隙去接近,除非她想被路怡星的衛兵和副官打成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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