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初見(番外)
1
太子趙冕在秋獵途中,隨手指着一貌丑屠夫,將他那連面也沒露過的閨女,指婚予官家跟前的大紅人四品正侍大夫顧衍之一事,僅在極短的時間裡便已傳便朝野。
誰人不知趙冕此舉意在嘲諷顧衍之不能人道,然則顧衍之卻是好脾氣,只是當場笑着謝了恩,官家後來倒是斥責了幾句太子此舉不妥,但到底沒有駁了太子的面子,這事就算是鐵板釘釘了。
婚期就定在秋末,顧衍之方才結束秋獵伴駕的行程返回臨安,甫一回府,便已有探子候着,湊到顧衍之耳邊低語了幾句。
顧衍之的神情並不意外,只微微勾起嘴角,趙冕此人,跋扈不假,但賜婚折辱一事,卻不全然是為了一時快意,此事背後怕是有時密元、祝民生諸人支應,不過是欲藉此舉,順理成章在他身邊插入暗樁……或許該說是明樁了。
左右以顧衍之的多疑謹慎,不論對方行事如何縝密,要在顧衍之身邊插個暗樁都不是易事,索性如此明目張胆,讓顧衍之拒不得,且得好生供着。
“雖說府里不是養不起這麼一號閑人,到底是……”
顧衍之慢悠悠地說著,底下的人卻是即刻會意,忙道:“大人放心,我等定會處理乾淨,讓那時黨暗探沒有那順利入京的命。”
顧衍之還算滿意,點了點頭:“辦事利落些。”
“必會處理得乾乾淨淨,只作婚期當日,新嫁娘不慎遇匪,逃命途中意外墜崖,不幸殞命。”
2
迎親的花轎自臨安出發,此去已有數日,隊伍一行人最終落腳於約定接迎的驛站,又苦等了兩日兩夜,未見新嫁娘,眼見着返程的期限就要到了,負責此事的喜官急得團團轉。
趙玉卿的神色也日漸有些焦慮,按說,眼下胡阿翁那應當已經傳來消息,已將新嫁娘控制,好便於她取而代之,李代桃僵,嫁入臨安,接近那天子近侍,好細查當年廢太子一案,有朝一日為枉死的沂王府上下沉冤……
然則,眼見着這支從臨安出發的迎親隊伍天明就要回京復命,她還未收到明確的可以行動的信號。
正當此時,那喜官派出前往打探事況的人已返回驛站,看着卻是神色焦急,上氣不接下氣:“出事了出事了,小人於途中聽聞這附近昨夜有匪盜出沒,聽說是一隊送親的隊伍遭了難,眼下整個隊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打聽路線,看着像是咱們准夫人的隊伍……”
“這可如何是好?”喜官急得不行,“顧大人那,我該如何交代……”
隱於暗處的趙玉卿卻是神色微頓,繼而微微皺起了眉,匪盜……這般部署,雖與先前她和胡阿翁的商議有些出入,但轉念一想,趙玉卿也並未再多慮,左右是達到了目的,她索性將身上的一身嫁衣衣擺撕扯了一番,又抹上了泥濘,一併將髮髻撥亂了些,扯了那早早備好的蓋頭,從二樓窗外躍出驛站,然後跌跌撞撞從外而入。
一行人見了她,果真又驚又喜,急急相迎,趙玉卿將早已備好的措辭慢慢道來,只說自己路遇匪盜,好在福大命大,得以逃脫,未與那匪盜正面碰上,一路逃到此地。
倒是和他們所打探得的消息吻合上了,喜官忙一面安撫趙玉卿,一面命人為趙玉卿重新上妝,又寬慰了幾句:“夫人莫驚,您的好日子在後頭呢,等您入了臨安,顧大人必會為您討回這公道,將那些個匪盜通通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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