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域城回漁海後周軼就讓陸美美幫她在古木里爾找了間畫室,她打算在域城籌備自己的畫展,陸美美口頭上說周軼是醉翁之意,借畫畫之名行談戀愛之實,卻仍然還是盡職盡責地幫她找了畫室,為這件事周軼又和周振國吵了一架,最後父女倆誰也沒妥協,和以往每次意見相左時一樣,仍是不歡而散。
周軼在古木里爾安畫室的確有自己的考量,其中也自然不無丁琎的原因。他職業特殊,平時在北界山營地里訓練帶兵鮮少能外出,一年到頭假期不多任務不少,就算她在古木里爾住着,他們見面的次數十個指頭都數的過來,且每次碰面都來去匆匆,陸諫更是次次從中作梗搗亂。
她鮮少去北界山找他,究其原因其一是他任務繁多在隊時間少,就算他在隊里時也很忙,忙着帶兵訓練、戰略演練諸如此類的,她一去他就得抽時間陪她從而耽誤訓練,周軼不想因為自己讓他擔個沉迷女色的名聲從而敗壞他在“雪豹”隊員們心中的形象,所以只有偶爾實在想他了才會去營地找人,當然她不知道她純屬想多了,“雪豹”的隊員巴不得她住隊里,最好能把他們丁隊迷得死死的,這樣他就沒有心思去折磨他們了。
總而言之,周軼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還真沒耽於情愛,條件不允許,丁琎不在身邊時她就閉門謝客潛心作畫。
年底,周軼以“失路”為名的主題畫展在域城的古木里爾舉辦,距離她上次辦展已有一年半的時間過去了,這一年她幾乎銷聲匿跡,除了上過幾個藝術雜誌的訪談外可以說是十分低調,雖如此但她的花邊新聞還是不少,李斐然的事情澄清後,媒體為了博眼球仍舊是喜歡捕風捉影造她的謠,畢竟她擔著集團千金的頭銜,周晞又是近兩年來娛樂圈裡炙手可熱的女明星,而她自己也是個聲名在外的畫家,在全民娛樂化的時代里,光是這些就決定了她的一舉一動勢必都會被關註解讀,因此她辦新展的消息一出,媒體聞風而動第一時間進行了報導,周晞也在自己的媒體賬號上為她進行宣傳。
周軼本人雖多爭議,但她的畫向來是褒獎多於貶損的,這次畫展展出的都是她的新畫,域城的風土人情皆流諸於她的畫筆之下,觀者無不流連於畫前擊節讚歎她獨樹一幟的畫風,既寫實又不無想象的空間。
而這次展出的畫作中最受矚目的莫過於那副名為《lover》的作品,了解過周軼以往畫作的人都知道,她從不畫男人,她的成名作《街市》中作為路人的男人們的面容總是模糊不清的,這一特點幾乎貫穿於她所有繪人的作品中,甚至可以說是她自成一派的風格,而這次展出的《lover》她居然用了一整幅的畫面來畫一個男人。
畫中男人着一身黑色作訓服背對着人,他單手持槍隨意地站着,身姿挺拔如松,即使在畫中似乎也能看到衣服下賁發的肌肉線條,他微微側過頭,下頷線條剛毅迷人,好似天工雕琢渾然天成,自有氣勢透畫而出。
就是這樣的一個背影引發了巨大的討論,這幅畫信息量太大了,“lover”這個名字夠直接乾脆,幾乎所有人都說周軼這是在公布戀情,而畫中的這個荷爾蒙爆棚的人就是她的愛人,人們猜測最多的就是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就連周晞都按捺不住好奇心私下問了周軼。
周軼其實不是故意只展出這一幅畫的,她畫了好多幅丁琎,訓練時的他、發號施令時的他、私底下的他、裸體的他……但他身份特殊,她並不能把他的外貌公之於眾,所以最後就選了一幅背影。
在人們對畫中男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這個背影本人卻沒能出席畫展。首展時間周軼是提前和丁琎商量過的,挑的是他沒任務能休假的時候,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臨時受命要執行一個緊急任務,開展前一晚他和陸諫都和周軼聯繫了,他倆匆匆通過電話和她說了這個消息,兩人統一口徑都稱一個星期後任務就會結束,可之後半個月他們一點兒音訊都沒傳回來。
以前還只有陸諫時不時會消失聯繫不上,現在好了,她要操兩個人的心。
這半個月周軼過得算不上好,這頭畫展忙得焦頭爛額,心裡還擔心着丁琎和陸諫的安危,她煩躁得很想痛罵這兩人一頓,可真當看到他們平安歸來,她卻只有安心釋然,半點責怪的話都說不出口。
當軍人的家屬實屬不易,她這回算是體會個徹底了。
周軼的這個畫展是在域城巡迴展出的,等丁琎從國外回來看到她給他畫的那幅引起熱議的作品時畫展已經辦到車茲來了。
周軼之前沒讓他看過畫,她說要在畫展上給他一個驚喜,結果他錯過了首展,他結束任務連夜趕到車茲看到這個遲到的驚喜時心情可以說是愉悅至極的。
反之陸諫的心情和他全然相反,他就是酸,非常酸。
“一一,你怎麼光給他畫不給你哥哥我畫一幅,我不比他長得好看?”陸諫十分不滿地擠在丁琎和周軼中間,就是不給他們獨處的機會,他摸摸自己的臉,“雖然留了點疤,但是瑕不掩瑜啊,你不覺得哥哥我更有男人味了嗎?”
過去一年中這種“棒打鴛鴦”的事他沒少做,每次丁琎出來找周軼,陸諫就尾隨着來,要是一般人丁琎三兩下就甩掉了,偏偏對方是陸諫,他們相識相知這麼多年,身手旗鼓相當不說,又在一個隊里對彼此太過了解,丁琎每次想避開他的眼線偷偷去找周軼都會被他發現,簡直就是狗皮膏藥一般的存在。
“怎麼又讓他跟着來了。”周軼的視線錯過中間的陸諫看向丁琎。
丁琎回了個無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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