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番外秋後算帳
為來年風調雨順而進行的大祭祀,從春分開始,至清明結束,前後十五天,是詠棋最忙碌、最辛苦的日子。
皇家的祭祀不比尋常,典禮選在城郊外著名的天育壇進行,選祭禮、和禮部的官員商量步驟禮儀、開壇……一連串的事,繁瑣到極點,卻又不容一絲差錯。
詠棋身為主管宗族事務最高階級的皇族,身兼數職,既是主持典禮的正官,又管着典禮上所需各種物品的總採辦,錢款都經他手裡過,因為這個,每日來找他請款採買物品的、請他給指示的人絡繹不絕,因為有太多人要見,進宮又要遞牌子,詠棋索性寫了奏摺,請求皇上恩准自己暫住天育壇,來個就地辦事。
沒想到,詠善居然頒旨——准。
於是詠棋臨時把天育壇當成了駐地,挑了一間廂房住下。
毫不容易,亂鬨哄的十五天過去,大祭祀總算圓滿結束,跟着詠棋的一干人都熬得頭昏眼花,人人受了賞,詠棋也總算鬆了一口氣,這件大事總算沒有差錯的辦下來了。
祭祀一結束,詠棋就匆匆梳洗換了衣裳,上馬回宮、向皇帝弟弟奏報經過。
一進奉先門,詠棋就察覺周圍氣氛與平日大不相同。
內侍們詭異得安靜,個個異常忙碌,往裡面遞奏摺的、送熱水的、傳旨的,看不見一個人偷懶,沒人像平常那樣低聲說笑,或偷空找個地方坐着歇歇腳,甚至連宮女們的腳步也又小又快,一聲咳嗽也聽不見,稍有一點動靜,臉擡起來往四處一掃,目光不定,活像受了驚的兔子。
詠棋心裡暗暗疑惑,踩着大塊白玉方磚徑直入了崇聖門,再走一段路,猛地一愣,停下腳步。
一眼看過去,體仁宮外頭的大廣場上,直挺挺地跪了不少人,有官員、有內侍、有侍衛,也有宮女,一百來人個個臉色煞白,駭得形如木偶。
外圍站了一圈帶刀侍衛,凶神惡煞地看守着。
詠棋看見常得富居然也跪在裡面,還是頭一排,不禁走近了兩步,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常得富早嚇得抖抖瑟瑟,見到詠棋,眼淚立即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哭求道:“王爺開恩!求王爺為小的說一句好話,小的實在……實在從沒想過加害王爺……”
“你好好的說,到底你犯了什麼事?”
“小的也……說不上……說不上犯了什麼罪……嗚……總之是被人家牽連的……王爺,看在小的多年小心伺候的份上,您救救小的……”常得富一邊說,一邊哽咽。
旁邊一個侍衛喝罵道:“閉嘴!聖上說了,叫你們老實在這裡跪着等死,不許多嘴,你還敢和王爺訴苦狡辯?”還作勢提起腳來,要教訓常得富。
詠棋喝住那侍衛。
常得富說得不清不楚,他也聽不出個究竟,想了一會兒,對常得富說,“你別哭了,我進去問問。你伺候皇上不少日子了,若犯的錯不大,想來不會責罰太重。”說著進了體仁宮的外大門。
體仁宮裡氣氛更為沉抑,連守衛在廊下門前的侍衛臉色都是鐵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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