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下了幾日才停,之後都是晴朗的好天氣。暖陽融融照人,道路上壓的厚厚的積雪也消融了大半,城門外的郊野從銀裝素裹中冒出一塊一塊黑褐色的土地。
一襲勁裝的喬月齡打馬出了城門,肩頭負着一隻包袱。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候,也沒人注意到她。
霍定襄正領着人在城門口巡視,眼神在出城的人群里來回掃視,一眼看到她,打馬趕了上去:“喬姑娘這是要去往何處?”
喬月齡勒馬停住:“是霍將軍啊,我回老家而已,怎麼,要查么?”
霍定襄見她神情冰冷,口氣又很不客氣,不禁訕訕:“當然不是,你怎麼忽然要回老家了?”
“想回便回了。”喬月齡朝他抱了抱拳,繼續前行。
霍定襄叫住她:“城主尚未回來,你就這麼不辭而別?”
喬月齡語氣更冷了:“我又不是你們城主的下屬,回老家還要請示她不成?”
霍定襄臉色有些僵,心道這姑娘還真是不好相處,說什麼話都帶着刺,擺擺手道:“也罷,那喬姑娘保重,待你再回墨城時再敘吧。”
喬月齡搖頭:“我是回老家定居,不會再來墨城了。”
霍定襄怔了怔,她已振鞭策馬,衝出了城門,視線里只餘下一陣馬蹄踏起的雪屑。
喬月齡在墨城幾乎只與城主接觸,這點大家都很清楚,身旁便有人問道:“將軍,可要送消息給城主?”
霍定襄回神:“你知道城主在哪兒?”
“呃……好像說是去即墨大都護的老家潤州了。”
“誰再說他們人在潤州,老夫就啐他們一臉!”即墨老族長交疊着手撐在拐杖上,重重地戳了戳地。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非說即墨無白帶着師雨到潤州來見他老人家了,還在這裡辦了婚事。
老族長簡直肺都要氣炸了,之前雖然有些風言風語,但他老人家都以為是謠言。即墨無白好歹也是掌管禮樂教化的太常少卿,豈會不顧倫常娶自己名義上的姑姑,說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別人大牙?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娶了!
難道天下就沒有其他好姑娘了嗎?越想越不解氣!他老人家又命人書信一封,寄往墨城,將這幾日罵的話再對即墨無白書面表達一遍,就差叫他與本家斷絕來往了。
墨城周邊的各個小鎮因為之前被若羌侵擾,近日才恢復生計。偏西的鎮子因為離絲綢之路較遠,往來的異鄉客也少,全鎮只有一家客棧,天冷時也只有廳堂中才燒一盆炭火,和一個普通住家沒什麼分別。
平常客棧里的客人少,大家都習慣了冷清,不想這兩日卻有足足一行十來人前來投宿,男女兩位主人看起來頗有氣度風儀,也不知是官家還是商賈。這二位也不用夥計伺候,凡事皆由一男一女兩個侍從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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