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鹹魚

第 94章 番外：愛恨嗔痴（無厄x百里長淵）

記不清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千年的時光實在太長，太長。

他只記得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顆石頭，幸得山中一觀音像的香火蔭蔽，逐漸有了靈識。

物換星移，他有了百年道行，化出人形。人形的模樣是他從前來祭拜觀音菩薩的人中隨意挑選幾個的臉部特徵拼湊而成，還算能入眼。

至少比一塊石頭好看。

又一年春，他下了山，去集市買酒吃。提着酒壺慢慢悠悠在街上閑逛着，突然後方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有百姓尖叫着狼狽閃躲，險些被高頭大馬給一腳踏破頭顱。他沒躲，甚至想出手教訓一下這一隊行事張揚的軍隊。

正要掐個訣打出去，一隻結實的手臂憑空出現，攬住他的腰身，竟將他騰空抱了起來！

塵煙滾滾而過，他側頭看去，劍眉星目的男人也在看他。

“嚇傻了？”男人鬆開他，柔聲提醒，“當心些，近日烈焰軍一直在城內徘徊，盡量行至路邊一點。”

他看着男人頰邊的酒窩有些出神，半晌才應道：“……謝謝公子剛剛出手相救。”

男人擺擺手，跟他道了別，帶着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離開了。他看着那道高大寬闊的背影，心裡竟湧現出從來未有過的情緒。

山上的花妖告訴他，這就是人特有的情感，七情之一的愛情。

他懵懵懂懂，疑惑不解地說：“可我是一顆石頭，石頭怎麼會動心呢……”

石頭根本就沒有心的啊。

花妖痴痴地笑：“可你現在能變成人啊——而且啊，我聽說要想成仙，都得經歷情劫，否則是飛升不了的，或許這就是你要渡的情劫啊。”

他問：“那怎樣才算渡劫成功呢？”

花妖告訴他：“不悲不喜，放下一切。”

他想，這倒也簡單。

畢竟石頭怎麼會悲傷和喜悅呢。

再次相遇，是半月之後。男人受了傷，暈倒在了山中，腹部的傷口足以致命。

他蹲在男人身旁什麼也沒做，最多半炷香的時間，男人就會死去。他不能救他——人的命數是早就定下的，他不該干預，天道之下，他一個百年道行的石頭精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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