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西北大地風傳大將軍荀紹就要出嫁,消息一出,真是平地炸起驚雷。
西北許久都沒有過喜事了,如今要出嫁的是堂堂大將軍,且不說她本人在西北地位之高本就受人矚目,前幾次的姻緣大事也叫百姓們津津樂道,如今的婚事自然也會被人們拿出來細細品味一番。
茶館酒肆里到處都是有關她和那位未來夫婿的故事,大多不知內情,胡亂揣測而已。
倒是有那些從洛陽來的大商賈談起大將軍和寧都侯的婚約,眾人不免猜測這新任太守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連寧都侯的人也敢撬走。
荀紹那件壓在箱底的嫁衣終於被竹秀取了出來,差點以為就再也穿不上了,如今當真披上了身,竟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竹秀給她比劃了一下,說是她最近重傷初愈瘦了一些,嫁衣的腰身還得收一收,便拿去交給綉娘了。回來又給她描眉添妝,誇下海口說一定要在她成婚當日親自給她描新妝,此時便非要拉着荀紹練手。
荀紹被她折騰了許久,昏昏欲睡,再驚醒時,卻感覺身後換了人,在銅鏡里只瞥見一片衣角,輕輕哼了一聲道:“不是說了成親之前不能私下見面?”
一雙手便輕輕遮住了她的眼睛,應璟帶笑的聲音貼在她耳邊:“現在就不算見面了啊。”
荀紹被他的舉動弄得又好氣又好笑,乾脆不理睬他。
應璟顯然也是偷溜進來的,沒多久竹秀又回來了,聽見腳步聲他就收斂起來不再與荀紹耳鬢廝磨,出門走了。
竹秀毫無所覺,邊進門邊道:“哎,你說我要不要像你們中原那些做嫂嫂的一樣,在出嫁前給你說些出嫁從夫的道理?”
荀紹忍俊不禁:“行啊,你說。”
竹秀拿着梳子給她梳頭,笑眯眯地道:“我哪裡會說什麼大道理,我看國舅疼你都來不及呢,他早從了你了,用不着你從他。”
荀紹對她這說法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三月十八,出國喪,惠風和暢,宜嫁娶。
多虧有霍江城坐鎮,將軍府里忙而不亂。
荀紹的親人大多在故鄉潁川,洛陽城中倒也有一些,但血親上隔着較遠也就不常來往了。如今辦婚事,來的也只是西北的一些遠親和手下部將,以及西北的眾多官員。比起其他朝中官員的婚事,實在是太過簡樸。
將軍府里張燈結綵,席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新郎太溫和,脾氣好,但眾人礙着他的身份也不敢隨便灌酒,可即使如此也鬧騰到了大半夜。
龍亭和顧司凌等人都喝高了,想起自己敬仰的上級就這麼嫁了人,難免有幾分感慨,竟然吵吵嚷嚷地要去鬧洞房。
這倒也沒什麼,可關鍵是喝多了之後他們都胡言亂語,那架勢儼然是將荀紹當成了新郎,已經成過親的恨不得與她交流一下新婚之夜的感想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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