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後,她自個兒都不省人事,危在旦夕,醒來後並未見他最後一面,宋鈺也不願在她面前提起關於他的一絲一毫。
想來,如今的遲淵許是與哥哥一樣,入土為安了吧。
“走吧。”
女子聲音清凌凌的,信步朝桑洲之外走去,在神醫谷養了三年,她的身子好了許多,如今出門全當散心,也好看看北辰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盛世。
“好嘞。”婢子脆生生應下,初秋風大,她抱着孩子緊了緊,憂心忡忡,“夫人,咱們遊歷南北兩國,要去的地方委實太多了,要不咱們就從桑洲賃一輛馬車?小公子體弱見不得風,夫人您身子也才恢復不久,若是一直走下去……”
眼看婢子又要陷入新一輪的喋喋不休,女子只得妥協,“好啦好啦,依你就是。”
自從出了神醫谷,玉珠牢記宋鈺的叮囑,幾乎每時每刻都要提醒她幾句。
“夫人且先抱着小公子,奴婢過去問問。”
女子轉過身,風輕輕撩起她的帷帽,露出一張雪白清麗的面容,她抱過孩子,
一面柔聲逗弄懷中的嬰童,一面等着玉珠回來。
只是過去將近一刻鐘,依舊不見玉珠的蹤影。
芙蕖覷了眼天色,到底按捺不住,撩開帷帽一角,便在此時,一輛馬車風馳電掣闖入她的視線,又驟然停在面前。
芙蕖還沒反應過來,馬車帶起的風突然掀翻了頭頂的帷帽。
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卻有一隻大手搶在她前頭,穩穩抓住半空中的帷帽。
朦朧的薄紗垂落,眼前赫然是個車夫,只是那車夫低垂着頭,斗笠之下,看不清相貌。
“夫人,您可是在等在下?”
男子嗓音清朗,帶着莫名的愉悅。
芙蕖微怔,旋即羞惱,光天化日,好個無賴的潑皮竟敢開口戲弄女子。
就在芙蕖將要開口說話時,玉珠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夫人!”
玉珠挑開車簾跳下去,笑嘻嘻道,“夫人,馬車賃好了,咱們走吧。”
芙蕖雖有不悅,卻是忍住了,先把懷裡的孩子交給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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