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蛛絲馬跡都在提醒舒宜,顧欽最近一直在偷偷籌備求婚的事情。
比如說有一次舒宜在半夢半醒之間, 感覺自己的手指上有什麼東西, 痒痒的, 她的眼睛睜開一個縫隙之後發現顧欽在用棉線纏繞她的無名指。除了想要測量出她的戒號, 舒宜實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還有一次顧欽的微信電腦版掛在電腦上沒有下線, 舒宜碰巧看到顧欽的微信消息, 顧欽正在和一個攝影師交流溝通,要求看一下那個攝影師以前跟拍的照片和視頻是怎樣的。
以及最近顧欽時不時就要和她聊一下最喜歡的國家、最喜歡的城市、最喜歡的景色……在人生中的重要時刻希望自己穿着什麼風格的衣服?
雖然每次顧欽都會鋪墊很久, 彎彎繞繞地聊上半天的無關話題之後,才會裝作不經意地問出這樣的問題, 但舒宜覺得自己只要不傻……肯定會發現的啊!
因為顧欽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太細緻了!舒宜感覺顧欽已經偷偷打聽了很久,但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就是問不完!
舒宜一邊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顧欽這麼傻的時候, 從她十幾歲的時候(當然是假的十幾歲)認識十幾歲的顧欽,顧欽就一直是聰慧的早熟的,沒想到這次求婚傻乎乎地露出了太多破綻。
舒宜一邊覺得顧欽傻得好笑,一邊有些感動, 很明顯顧欽是太過在意即將到來的求婚, 希望處處都很合她的心意, 才恨不得問她一百個問題的。
……其實舒宜對那些細節真的完全無所謂, 她覺得國外國內都一樣,河上塔上都一樣,當天穿的是紅裙子還是白裙子更都一樣。
不過舒宜又擔心如果她不告訴顧欽一個準確答案的話會把顧欽為難死,只好每次都絞盡腦汁想出一個答案來。
顧欽買好回家的高鐵票,對舒宜說想趁着如今春末夏初風景正好, 兩人一起回母校逛逛的時候,舒宜心中偷偷地鬆了一口氣——終於來了!
舒宜看到顧欽故作輕鬆地對她說道,“我們讀書的時候也沒什麼機會在校園裡拍照,我想着趁這次回來逛,約個攝影師為我們拍幾張合影,以後也能有母校的照片可以翻出來看看……”
儘管顧欽臉上的神態十分輕鬆,但垂在身側的手指已經緊張地蜷縮在了一起,看得舒宜特別想將顧欽白皙修長的手指掰開,放在唇邊輕輕親一下——當然,如果她現在這麼做了,顧欽肯定要嚇得跳起來。
舒宜只能無奈地在心中偷偷嘆氣,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好啊,那我挑一身漂亮點的衣服回母校拍照。”
顧欽連連點頭。
回去的高鐵上,舒宜一路都處於想笑又不能笑的狀態,直到在一中門口見到了扛着設備等候的攝影師。
攝影師跟着舒宜和顧欽兩人,在小小的一中校園裡繞了一圈。明明以前讀初中和高中的時候,舒宜一直覺得一中初中部和高中部聯通的校園特別大,現在大概是習慣了不騎自行車能累死的清華園,舒宜再回過頭來看一中校園,只覺得處處都小巧精緻。
舒宜和顧欽站在教學樓紅色的磚牆前拍照,舒宜擡頭仰望爬滿了半牆爬山虎,只有一面面玻璃窗露出來的牆壁,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舒宜回憶許久,看到一路扛着設備跟拍的攝影師,終於想起來相似的情景在哪裡見過了——好幾年前,中考之後的那個夏天,和現在差不多的季節,顧欽考了市狀元、她考了全市第二,電視台的記者來到二中採訪,也是一路扛着攝像機跟在顧欽的身後走,圍着一中更為漂亮的高中部繞了一圈。
那時候舒宜還沒上高中,很少涉足高中部,第一次這樣仔仔細細地圍着高中部轉了一圈,心中有點新奇,因此印象深刻。
舒宜和顧欽走到校門口枝繁葉茂的銀杏樹下,舒宜的記憶頓時變得更加鮮活——初中畢業那年,攝像師跟着顧欽圍着高中部轉了一圈之後,最後也是停在了這個位置,讓顧欽完成最後的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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