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女將軍和孤苦伶仃女醫師分離又相聚的故事
內容標籤: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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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初涼的屋子不大,但一向整潔溫馨,別浦以往心焦時總喜歡溜到她屋中,只靜靜坐着也覺得安心,她從未想過,這小屋有一天會變得如此令她心悸滿屋的血腥氣與焦灼的汗味直衝鼻腔,屋中三人均是滿頭大汗,她的阿涼如剛剛被撈起垂死的魚一般在床鋪之上起伏的掙扎,一名侍從正…
身不由己女將軍和孤苦伶仃女醫師分離又相聚的故事
內容標籤: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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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初涼的屋子不大,但一向整潔溫馨,別浦以往心焦時總喜歡溜到她屋中,只靜靜坐着也覺得安心,她從未想過,這小屋有一天會變得如此令她心悸滿屋的血腥氣與焦灼的汗味直衝鼻腔,屋中三人均是滿頭大汗,她的阿涼如剛剛被撈起垂死的魚一般在床鋪之上起伏的掙扎,一名侍從正…
第 32 章
吳初涼的屋子不大,但一向整潔溫馨,別浦以往心焦時總喜歡溜到她屋中,只靜靜坐着也覺得安心,她從未想過,這小屋有一天會變得如此令她心悸
滿屋的血腥氣與焦灼的汗味直衝鼻腔,屋中三人均是滿頭大汗,她的阿涼如剛剛被撈起垂死的魚一般在床鋪之上起伏的掙扎,一名侍從正雙手壓住她的上身,吳初涼身子單薄,此刻卻竟似要將那侍從掀翻一般,口中即便塞着棉布,也止不住那一聲聲嘶吼痛呼
別浦幾乎跪撲到了床前,一把推開那侍從,將吳初涼攬到自己懷裡,一疊聲的喚:“阿涼,阿涼。”
三人見她俱是一愣,吳初涼連掙扎都緩了些,她疼的昏沉,意識都有些模糊了,此刻只怔怔的盯着她,忽地大粒大粒的眼淚便涌了出來,別浦再難自抑,眼眶緋紅,她抖着手去摸吳初涼蒼白的臉頰,為她擦淚,顫着嘴角拚命擠出笑來,安慰道:“阿涼,不怕,我回來了,不怕。”
屋中軍醫與侍從均為別浦心腹,因此對兩人如此並不驚奇,軍醫直起身子擦了擦汗對別浦說:“將軍,吳侍腿傷極重,需儘快正骨固定,否則有斷肢的危險,”說罷又朝吳初涼道:“吳娘子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實在太疼了,吳初涼恨不得立馬死過去也不想再治了,她拚命的往別浦懷裡縮,整個人抖若篩糠,慘白着臉連連的搖頭,別浦死死的將她箍在懷裡,一寸寸去吻她的臉頰,帶着哭腔去哄她:“阿涼,忍一忍,一會就不疼了,馬上就好了。”
吳初涼感到臉頰上的濕潤,她偏頭,看到將軍滿臉的淚水,她呆愣片刻,心中忽的湧出無限恨意,恨自己不爭氣,受些疼便要死要活,她粗糲而急促的呼吸了幾下,下了巨大決心般沖軍醫點了下頭,軍醫不再猶豫,馬上下手
剛一碰到傷腿,吳初涼渾身窣的繃緊,未傷的腿拚命的蹬踩,連腳趾頭都拚命的伸展着,她偏着頭,死死咬住口中棉布,纖細的脖頸直挺挺的,條條青筋暴突,卻不再高聲喊叫只如幼獸般低低嘶吼
別浦見她整個人似不呼吸般僵着,忽覺不妙,連忙將她的頭掰正一瞧,發現口中棉布竟已染上一片血色,慌得伸手就去撬她牙關,連聲驚喝道:“阿涼,你別憋着,叫出來,快叫出來!”吳初涼卻倔的很,雙眼緊閉,牙關緊咬,雙手拽着別浦的手臂,指甲用力到血色褪盡,直到力竭昏迷,也再沒泄出一聲痛呼
吳初涼很清楚自己的腿因何而斷,那幾人牢牢的鎖着她的腦袋,逼着她仔仔細細的看着他們每一下的動作,耳畔是清晰的木棍擊打□□的沉悶砰響,骨頭碎裂的脆響,以及她被堵在嗓子眼裡的哀嚎,她只覺得疼,無法忍受的疼,心中卻還詭異的冒出一絲慶幸,還好,還好只是要打斷她的腿,而不是要她的命,她還能再見見將軍
似乎是這微薄的慶幸給她了希望,讓她自那昏沉的噩夢中醒來,眼前一片模糊,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慢慢的聚焦了視線,這裡是將軍的卧房,周遭安靜異常,意識的回歸也讓軀體上的疼一寸一寸的延展開來,爬滿她的全身,似乎無人,她實在是再無毅念去忍這疼,便低低的呻吟着,難耐的偏頭,卻赫然發現將軍竟坐在桌邊,遠遠的望着自己,手邊放着一個木盒
將軍眼中似有深潭,只靜靜的看着她在床鋪上痛楚輾轉,卻不動,不語,似冷眼旁觀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般,心腸冷硬
吳初涼被傷痛折磨,一時竟未覺察出其中怪異,她探了探手,想喚將軍,卻啞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將軍慢慢的自陰影中走出,整個人如罩在了一個套子里,她端坐在床邊,將清水一點點的潤濕吳初涼乾澀的唇,清涼的水汽澆滅了吳初涼嗓子中的炙熱,她輕輕咳了幾聲,剛要與將軍說,她沒事,她不怕,她不在乎,將軍卻攔在她之前開口,聲音平淡卻不容拒絕:“你好好修養,不要多想,後日一早,送你離開。”
說罷便起身離開了屋中,決絕的不留給自己一絲迴旋的餘地
房間內再次恢復沉寂,她呆愣愣的望着將軍的背影,腦中尚且混沌,身體卻已經在微微的抖,她覺得委屈,憤恨,無力,頹唐,洶湧的情緒在她中心混雜,她不甘心,她甚至有些痛恨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為何不直接殺了自己,留下這條命做什麼,這下好了,將軍也不要我了
別浦出了屋子,坐在屋前的台階發獃,外間天寒地凍,她卻似不知冷般僵坐着,來送葯的軍醫見她就這麼衣衫單薄的坐在室外,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卻被她擺擺手示意不要聲張,軍醫已知她要送走吳初涼,心下嘆息不再多嘴
別浦偏頭,仔細聽着屋內聲響,低低的交談聲,器物碰撞聲,以及忍痛的抽氣聲,灌入她的耳朵,讓她不由自主的攥緊拳頭,她應該陪着阿涼的,別浦憤恨的咬牙,可她又害怕阿涼醒來求她,她會因貪戀而再次拖延,她早就該送走阿涼,以前那麽多機會,那麽多勸阻,她總僥倖的覺得老天能夠庇佑,如今這般全賴她的優柔寡斷,是我害了她,別浦如飲鴆止渴般叨念,是我害了她
軍醫出來時,見將軍還如先前一般枯坐着,臉色慘白,神情頹唐,好似她才是那個受了重傷的人,將軍在軍中向來威嚴,便是偶然戰敗也掩不住灼灼其華,似不會彎折的利刃,如今這般,才讓人發現,她也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子罷了
軍醫躊躇一瞬,上前道:“將軍,外間天寒,您還是進屋吧。”
別浦歪頭看着他,眼神灰寂,軍醫卻似乎看懂了她的顧慮:“吳娘子剛剛喝了葯,葯能安神,已經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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